区委办公室主任经验交流:如何提高文字表达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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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高文字表达能力,既有理论性,更带有实践性,这方面的参考书籍比较多,今天我主要围绕书本上没有的、在实践中又常常遇到的问题,谈几点粗浅体会和看法。
一、日积月累是提高写作效率的关键环节
日积月累是一项慢功夫,也是提高写作水平的真功夫。我们的工作都是在继承的基础上发展的,几乎没有什么全新的工作。即使是创新,也是在继承基础上的创新。去年干的,前年干的,甚至十几年前干的,今天还在干。这种周而复始的特点提示我们:过去的材料在今天仍有参考价值。谁对这一点认识清楚,谁就会下功夫做积累的工作;谁积累搞的好,谁写材料就省劲。
积累,首先是积累思想。俗话说,“天下文章一大抄”,但抄要抄之有变,抄之有新,抄得巧妙。要认真学习上级文件、领导讲话、报刊评论,从中捕捉闪现火花的思想,记录下来,以备写材料用。其次,要积累素材。对自己这一摊工作一定要心中有数,上级有什么政策规定,过去开过什么会,定过什么制度,采取什么步骤和措施,现在落实到什么程度,还有什么问题,要随时能够说得清,道得明。再次,要积累论述。关于抓落实的论述、关于克服形式主义的论述、关于抓基层的论述等,都是反复讲的话,“年年岁岁花相似”。但这些常用论述现编是很难的,只要我们把它积累起来,一旦写到这个问题时,加以改造,就可借用,收到“岁岁年年花不同”的效果。第四,要积累语言。古今中外流传着很多脍炙人口的名言警句。把这些积累起来,巧妙地运用到你的材料中去,就可以克服语言干涩、词汇贫乏的毛病,为你的文章增色生辉。
关于积累的方式方法,每个人可以根据各自的习惯来定。有的可以搞索引,就是把你认为有用的文件、讲话、刊物等登个记,一旦需要,知道上哪去查。有的可以搞摘录,勤动一动笔,发现好的思想、论述、语言,把它摘下来。有的可以剪辑,把看过的报纸剪下来,贴到一个本子上,以备查考。有些不允许剪的,如涉及泄密问题,可复印一份留存。现在有微机光盘,好的思想观点、成型做法打印存起来,一旦需要就可手到擒来。
二、摆脱“卡壳”困惑的基本途径
每个写材料的同志,可能都有这样的经历:写着写着,写不下去了,有时憋得头昏脑胀。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卡壳”现象。根据我的经历,“卡壳”现象主要有三种情况。
一种情况是:研究问题时说的很清楚,要写什么意思都明白,可是往纸上落,要见诸于文字时,就下不了笔。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语言可以借助手势、音调、表情来表达,而文字却不行,有时只是“听其言”,没有听清是什么意思,但通过“观其行”,看他讲话的手势、音调、表情,理解了他的意思。在这种情况下,把语言变成文字是困难的。再者,语言可以同义反复,甚至语无伦次,直至说清,让你听清为止。文字却要惜墨如金,必须一次说清,不允许写“车轱辘”话。还有,就是有的话可以说得出口,但却不能写。克服这种“卡壳”现象,没什么好办法,只能从语言训练和文字训练两个方面入手。要养成规范性语言说话的习惯,不能顺嘴胡勒勒;学习讨论时要积极发言,锻炼自己的口语表达能力;要学会记录自己,就是把自己在正规场合的发言,追记下来,从中既可发现自己说的毛病,又可锻炼写的能力。经过几年有意识的努力,你就可以达到出口成章、笔走龙蛇、口笔如一的境界。
“卡壳”的第二种情况是:“茶壶里的饺子——倒不出来”。这种情况多数表现在独立写作时,写着写着,不知下边写啥好,写不下去了。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是四个:一是路子不通,走进了死胡同。二是占有材料不够,“巧妇难为少米之炊”。三是缺少驾驭文字的能力。四是理不屈,词已尽。怎么解决这种“卡壳”现象呢?可采用以下六种方法来摆脱困境:一是换路思考法。“卡壳”时,可把思路重新清理一下,这条路走不通就不要硬走,探索一下别的可行之路。二是旁征博引法。写不下去时,可以引用一下领袖的话、古人的话,或者举个例子,这也是一种打破僵局的办法。三是拉“夫”顶替法。如果材料不够而“卡壳”,就是拉别的材料来充数。如果是因为词不达意而“卡壳”,就要先找个类似的词顶上,以后再修改,千万不要因个别词句耗时太多。四是跳跃前进法。某一个问题写不下去时,可先放一边,写下一段,让它沉淀一下,业余时间或在写下一段时可能突然受到什么启发,使人茅塞顿开,豁然开朗。即使什么灵感也没有出现,那么最后再来啃这块“硬骨头”也是可以的。五是砍掉合并法。如果材料的篇幅够了,含量已经挺大了,砍掉或合并一、两段也没什么了不起。六是找人闲侃法。“磨刀不误砍柴功”,实在写不下去,找几个人围绕要写的问题发表看法,既可以开阔视野,又可从中吸取营养。
“卡壳”的第三种情况是:争执不下。这种现象都发生在集体写材料中。互相争论,对于写材料是好事,应首先肯定。但有时也确实影响写作进度。争执的焦点没什么大不了的原则问题,大都是路子、词句之类。为什么相争不下?从思想上找原因,主要是争论双方凭义气用事,互不服气,想在文字功底上较量高低。那么,克服这种“卡壳”现象也就不是个文字能力问题,而是一个思想修养问题。作为一个材料班子的领导,不要把群众对自己的反对意见看成是大不敬,提到不尊重自己的高度来认识。要善纳群言,从谏如流,多用大家的话来组合材料。还要搞点逆向思维,善于从反面意见中,分析综合出有用的思想、语言和工作思路出来。作为群众,要向领导负责,对具体写法有意见,可以提出来,如果领导没有采纳,适当机会可以再提一次,如领导还不采纳,就要到此为止。领导毕竟站得高一些,阅历广一些,不采纳肯定有不采纳的理由,要相信领导高明。对领导提意见,可以一而再,不要再而三,这个度一定要把握好。群众与群众之间如果是老同志、心理承受能力强的同志、相互比较熟悉的同志,有了不同意见可以直言不讳,指出对方哪不行,为什么不行。如果是几个部门临时凑起来的,谁也不熟悉谁,在有了不同意见时,不要搞“大批判开路”,先贬一通别人的看法,然后再拿出自己的高见。这样容易导致你贬我一通,我贬你一通。争论不休,影响进度。可以各抒己见,直接谈自己的看法,供领导选择。
三、修改材料的着眼之点
材料写出来了,总要做些修改。特别是当领导的,既要改自己的材料,还要改部属写的材料。那么,怎样改材料呢?可以从以下七个方面着眼:
看看题目是否恰当。题目是材料的门面,眼睛有神,人就增色不少。材料好不好,标题很重要。一个材料写得很好,但标题不理想,就减色不少。修改材料,首先要看看标题怎样,是不是反映了材料的内容,是不是凝练、生动,一下子就能抓住人。要看看所有的素质、情况,是不是都围绕主题展开,有没有文不对题现象。
看看结构是否合理。文字材料结构不合理,会使人感到别扭,也妨碍内容的表达。材料写好后,或者部属把材料送给自己后,看完标题就是粗略翻一翻,看看在谋篇布局上有什么毛病没有,几个部分的摆放是否得当,关系是否妥帖,次序是否顺畅,详略是否得当,有没有因果颠倒的,有没有结构调整的必要。解决结构问题,要学点逻辑思维,大观点要套住小观点,小观点要能反映大观点。杂乱无章,就是“乱炖”。
看看事实是否确凿。修改材料时,在基本事实上千万不能添油加醋。数字不是越多越好,情节不能靠离奇吸引人,多了、奇了看起来很高很深,实际降低了可信度。另外,对数字、百分比、人名、地点要仔细核对,因为这些地方出了毛病,念着也是不通顺的,因此要格外小心。
看看口径、结论是否准确。文中提法不能违背上级的有关精神,不能与现行的法律、政策、典章、规定相抵触,不能有政治上的错误,不能有不合时宜的提法,不能有常识性的毛病。特别是在点问题、批评人、揭矛盾时,一定要把握好分寸。
看看内容是否周密。周密细致,是对机关工作的基本要求,也是对公文写作的基本要求。一份公文起草完了,要注意检查一下,看看要说的意思、要交待的问题是不是都写上了,还有没有丢项的,有没有自相矛盾的地方。在内容周密的方面,常犯的毛病有四个:一是时间重合,在同一时间里安排工作过多,使有些工作无暇顾及。二是空间拥挤,在同一个单位或场合安排活动太多,造成互相冲击。三是人员打架,让同一个人在同一时间里参加两个以上的活动,造成顾此失彼。四是与友邻部门工作不协调,使一些要求互相抵消。在周密性修改上,当领导的负重要责任,因干事有时不了解全局,难免出现不周密之处,需要各级领导层层把好关。
看看语言是否得体。用形容词要注意分寸,封顶的绝对说法要尽量避免,为情况的发展留点回旋余地。感情色彩很浓的话不要用,容易产生歧义的词不要用,过于干巴、表态的话少说。要消灭一切错字、别字,错别字多了与领导机关的地位不相称,也是个人工作不严谨、不细致的表现。
看看材料格式是否正确。每一种文体都有其特定的格式要求,要严格地按规定办理。
总之,材料不厌百回改。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多改两遍总会有好处,这既是对材料负责,同时,也是锻炼提高自己。
四、别人爱挑的毛病及其处理的办法
材料写出来后,当领导的总希望在一定范围内征求征求意见,请别人挑挑毛病。材料份量越重,发放范围越广,征求意见的范围也就越大,挑毛病的人也就越多。大家都会提些什么意见呢?五花八门。有具体意见,也有原则意见,有的意见好改,也有的意见难办,主要有以下几种:
1、高度不够。啥叫高度不够?一缺思想性;二缺深刻性;三缺全局性。说白了,就是你这个材料就事论事多了,没跳出局部工作、业务部门小圈子,认识上没有提起纲来,重要性、伟大意义没有论述清楚,没说到位。我们写材料中所涉及的工作、问题、事项,往往有好几层高度,究竟要提到什么高度来认识,可根据领导要求和材料发送的范围来定。如果挑毛病的同志认为你的材料高度不够,那你就把这个事的重要意义、对全局的影响再往高拔一拔。
2、份量不够。如果说你的材料份量不够,可能是四种情况:一个是篇幅短了。如果是因页数少、篇幅短而导致的份量不够,那就要把材料往长抻一抻,该展开的地方展开,加宽加厚。另一个是含量小了。如果是这种情况,就要打开眼界,从广义上去看待所写的内容,把材料的外延扩大一点,让它延伸到有关领域里去,通过增加覆盖面来增加份量。比如,写关于人才问题,你可以从培养、选拔、使用上分层写,如觉得含量不够,还可以延伸到管理、机制激励上。还有一个是缺少力度。所提的要求软绵绵的,没有硬性规定、措施,缺乏刚性,没有明确的检测手段,即使违反了也没有惩处的办法。如果是这种情况,那就要琢磨点“治人”的招了,并把这个招法强调得严肃些,说得狠些。第四个是缺乏权威性。如果是内容缺乏权威性而导致的份量不够,那你就要交待清楚这个事是根据哪个大人物指示办的,是党委集体决定的,这样可以使大家看到来头不小,不敢懈怠。如果是形式缺少权威性而导致的份量不够,那你可以通过提高规格的办法来解决,加大文件份量。
3、不鲜明。别人说你的材料不鲜明,可能是材料标题没把主要之点“叨”住,也可能是段落太长,还有可能是内容分类不好。解决这个问题,首先要从大、小标题着眼,尽量一针见血,字数不要太多,多了容易使人产生不鲜明的感觉。在段落上,不要分得太长,如有必要的话,段落开头可加个观点,告诉别人这段主要写什么意思。如果是内容划分不好,那就要静下心来,重新扒扒堆,把五谷杂粮分分类,不要让它们掺和在一起,使所有内容都从不同侧面紧紧扣主题。不鲜明,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缺乏创新性。没有新鲜思想、材料、事例,受不到启发。要贯彻解放思想、与时俱进、开拓创新的精神,说新话,有新招,具有新意。
4、空一点。起草政治工作材料,总要讲点道理,发些议论,道理和议论写得恰到好处,可以给人以启发;写多了,就变成“正确的废话”,材料就会显得空洞无物。明白了这个道理,解决空的问题就不难了。要把那些说也可以、不说也可以的,把那些理论上驳不倒、实践中用不着的,把那些我会说、你也会说的“正确废话”,毫不惋惜地删掉。
5、碎一点。材料给人碎的感觉,往往是层次太多、段落太小、例子太杂、内容太散导致的。解决这个问题,要注意材料主题延伸的领域不要过于宽泛,要适可而止。在段落划分上,如果太长,容易导致不鲜明,但也不能太短,太短了,势必把材料弄得碎糟糟的。小例子、小的统计数据不能太多,多了容易使人眼花缭乱,在一段里留一、两个能说明问题的例子就可以了。内容上要多做些提炼,不要罗列一些现象。解决碎的问题,实际上是提高概括提炼的能力。
6、文字上再推敲推敲。别人提这个意见,你可从四个方面着手修改;一是检查一下成绩是否说满了,要把好些“过头话”往回拉一拉,留点回旋余地。二是检查一下问题是否说重了,把点问题的口气放缓和些。三是检查一下口径是否偏离了,可以翻翻文件和报纸,看看权威人士的话是怎么说的,尽量一致起来。四是检查一下语言是否失当了。有些话,基层群众可以说,但领导干部不能说,文学作品可以写,文件材料却不能写。在领导讲话中,在下发文件中,档次比较低的歇后语、四六句一般不要用,即使是那些高档次的歇后语、四六句,也要尽量少用。使行文与高级领导的身份吻合,与领导机关的地位相一致。
7、总体上要砍,具体上要加。有些综合性材料,涉及若干领域,牵扯几个部门的工作。征求意见时,各方代表往往都是“手提一把斧子,怀揣一堆楔子”,一上来就嫌长,就大砍,可是涉及到某页某段时,怀里的“楔子”一个个往外掏;这块要加这个意思,那块要加那个意思。摆脱这个两难困境,可采取四个办法;一是散会后,要和材料“定砣”的人通气,统一思想,看看究竟保留多大篇幅,把这个底数搞清了,难题就解决了一半。二是整段砍,使要加的不太重要的内容无处可加。三是换内容,你既然认为要加的内容非常重要,非加不可,那么,就去掉你这行中原有的内容,用新内容替之。四是调整段落,合并临近的内容。
五、加强思维能力的训练指向
写材料是思维能力在纸上的展现。提高文字能力必须从提高思维能力入手。思维能力向文字能力的迁移需要有一个过程,但这个过程并不是漫长的。思维能力很强的人,稍加调整就可成为文坛高手。写材料所需要的思维能力有四个,即形象思维能力、辩证思维能力、逻辑思维能力和抽象思维能力。
初学写作的人,大多是从写好人好事入手的。写好人好事,这就需要形象思维能力。对好人好事的观察要细致入微,要能抓住特点。写事能让人记住关键之点,写人能活灵活现,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说到辩证思维能力,我想到大家时常爱说的两句话。一句是“发展不平衡”,另一句是“成绩是主要的,但也有问题”,这两句话为什么能经久不衰,甚至成为工作的“套话”?就是因为它充满了辩证法。我们做爬格子工作的人,如果没有与本职相适应的辩证思维能力,那写出的材料就很可能强调了这方面,忽视了那方面,否定了这种倾向,掩盖了另一种倾向,漏洞百出,毛病一堆。就是说写好的特点,不能天花乱坠,要留有余地,符合实际,符合实情;写存在问题,不能一无是处,要适可而止,反映客观。总之,人无完人,工作也没有十分圆满的,说过了就没有人信了。
我刚到机关时,讲究“吹路子”。看到一些老同志包“吹”各种路子,使人佩服。现在回想起来,这些老同志除了反应敏捷外,很重要的是逻辑思维能力在起作用。逻辑思维能力强了,写这层意思时,很自然地想到下层该写什么了;论述一个问题时,很容易想到应该从几个方面入手。我们平时讲“浮想联翩”、“举一反三”等,就是这个意思。如果一个人善于进行逻辑思维,他写的材料就会立项准确,推理周延,概念清楚,判断恰当,一个材料在逻辑上经得住推敲,就不会遗漏重大内容,也不会出现重大差错。
关于抽象思维能力,这是写材料的同志必备的素质,也是毛泽东同志一再强调的。他老人家早在1937年就说:要将丰富的感性材料“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这实际就是抽象思维。抽象思维能力强了,才能不为表面现象所迷惑,才能透过现象看本质;观察事物能入木三分,阐述问题就能一针见血。
提高形象思维能力、辩证思维能力、逻辑思维能力、抽象思维能力不是一日之功,需要在漫长的工作实践中去学习。如果有时间的话,应看点哲学、逻辑学方面的书,这对提高四种能力大有好处。从某种意义上讲,经历就是能力,知识就是水平,一个人经历的事多了,学的知识多了,理性思维能力就强了,那么,他的文字能力和写作水平肯定会得到相应的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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