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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秩序视野中的高校稳定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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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高校稳定有其深刻的内涵,它包括本质、目的、特征、表现几个方面的内容。在社会秩序视野里,高校稳定仅仅是社会秩序运行的状态,不能认为有冲突就是无序,只要冲突是可控的,那么冲突显现比隐藏更利于稳定。保持高校稳定不能以牺牲秩序的疏导机制为前提,因此,要保持高校稳定,就要妥善处理秩序与稳定的关系,并从理性、机制、权威和民生等几个方面来着力。
   【关键词】社会秩序;高校稳定;疏导机制     
    改革开放以来,高校稳定已经成为我国上下关注的敏感问题之一。由于高校是思想活跃、信息交汇,人才荟萃、精英云集的场所,具有独特的社会引导功能和社会批判功能,往往成为引领社会思潮、批判社会现实的急先锋,也是传承先进文化、创新科学技术的排头兵,但稍有不慎极易激发矛盾冲突,引起社会动荡,因此,高校历来被公众视为社会秩序稳定的晴雨表。但从社会秩序的角度看,高校稳定既有普遍性,也有其特殊性,高校稳定仅仅是社会秩序运行的一个状态。维系一个社会秩序的有效运行既需要保持一定社会结构相对稳定的规范,也需要将无序和冲突控制在一定范围的调整和修复机制。如果其调整和修复机制出现故障,那么稳定的表象就不能作为社会秩序良好的一个表征。因此,我们必须客观认识、理性对待、有效处理高校的稳定问题。
    一、高校稳定的内涵和特征
    高校稳定是建立在高校行为规范被广泛认同基础上的教学、科研、学习和生活的秩序化,是高校内部各种冲突能够得到控制,矛盾能够得到缓和、解决而形成的高校良性运行状态。维护高校稳定就是在坚持高校改革和发展的前提下,适时地调整高校内部各要素间的相互关系和组合配置方式,增强高校的危机应对能力,发挥高校的社会功能,建立起维护高校稳定的机制。而要维护高校稳定就必须抓住本质、目的、特征、表现等内容,提高认识、把握内涵,提升高校稳定的工作思路和方法。
    高校稳定的本质是保持高校政治局面的稳定。一旦高校的政治不稳定,比如学生上街游行、静坐、请愿、串联等,又会波及社会,形成“蝴蝶效应”,进而危及整个社会的政治稳定。因此,高校应该主动担负起应有的政治责任,准确把握所面临的国内外政治形势,通过宣传党的路线,方针、政策,使高校师生在政治上与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使大学生和年轻教师的参政意识、政治心理和政治行为趋于稳定和成熟,提高其政治鉴别力、政治敏感性和政治凝聚力,遇到突发政治事件时,能保持政治头脑清醒,政治立场坚定,不冲动、不盲从,维护政治稳定。
    高校稳定的根本目的就是促进高校的改革和发展。高校改革和发展应当获得利益相关者的深度认同和广泛支持,只有这样,才能使高校的改革方略和发展大计得到有效贯彻和执行。而高校稳定有利于增强高校的凝聚力和向心力,能够为高校改革和发展提供良好的秩序和环境氛围。高校稳定的基本标志是保持高校良好的教学、科研秩序以及正常的工作和生活秩序。在高校的改革和发展中,可能会触动一些师生的切身利益,因此,要考虑师生的认同感和承受能力,要正确处理稳定和发展的关系。高校稳定的特性就是政策的延续性、行为的规范性、局面的可控性与工作的有序性(何继龄.高校稳定论.社会纵横[J].2004<12>.159)。高校近些年来的分配制度的改革、学籍管理制度的改革和后勤社会化,往往成为高校内部影响稳定的诱因。这些诱因涉及最多的就是在制度选择和制定上不完善,存在执行上的灰色地带。
    二、从社会秩序看高校稳定问题
    在社会学视野中,社会稳定问题可以从社会秩序的视角来加以理解。从社会秩序解说来看,秩序是一个社会得以存在的根本,也是一种现实需要,它是人们理性启示和理性设计的结果,更是基于人类本性的自然安排的结果。高校作为追求理性,崇尚科学的殿堂更应该有维护社会秩序,维护社会稳定的责任和义务。客观地说,近些年来各高校在维护高校稳定方面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使高校能够总体上保持稳定的态势。但毋庸讳言,高校与社会之间的围墙早已不复存在,社会生活的触角早已深入到高校内部,这个昔日有象牙塔尊称的地方也无法脱离尘世的喧嚣和矛盾的冲突,其运作过程中还存在和产生形式各异的有悖社会稳定的诱因,稍有不慎可引发社会动荡。当前,影响高校稳定的因素有:
    1.社会转型、秩序解体和重构引发的社会矛盾传播和扩散到高校
    目前,由于经济成分的多元化和分配方式的多样化,社会各阶层的利益格局正在进行调整,整个社会进入一个转型时期,社会阶层化已经成为社会发展的一种基本现象。社会阶层化必然导致原来的利益格局被打破,原有的社会秩序在逐渐解体,并不可避免出现财富的积聚、价值观的分野、身份的确认和资源的调配等方面的问题。在社会分层的过程中,不仅仅是主体在整个社会格局中的上下迁移,而且还伴随着观念领域、信仰体系、利益关系和分配格局重新调整。有些人在分享社会分层带来的喜悦而志得意满的同时,有些人却在背负经济地位的下滑而带来的心理失衡。这些矛盾和冲突不可避免通过学生和家属映射到高校里来,势必对高校的稳定和发展产生深刻的影响。
    2.学生自身利益所引发的矛盾
    这些年随着高校规模的不断扩大,我国高等教育取得了长足的发展,已经进入国际公认的大众化的阶段,我们在短短几年走完了发达国家几十年的路程。我们在满足广大人民群众对接受高等教育的需求的同时,在专业设置和人才需求数量还不能与社会需求很好地对接,结果导致学生就业的结构性失衡。学生的就业率持续低迷,出现了毕业就失业的问题。高校后勤社会化改革将学校后勤推向社会,经营主体的变革及其操作和运行中的失范,服务质量和饭菜价格等不仅容易引发供需双方的矛盾,而且也容易引发群体性事件。此外,教学制度的改革所导致的政策的不连续,以及由此带来的教学秩序的紊乱,因其受众面广,都涉及到学生的切身利益,最容易引起他们的不满和冲动,也是诱发高校稳定的因素之一。
    3.理论上不一和认知上的偏差
    大学是思想交锋,知识融会的地方,在这里不同思想、不同流派的学术争鸣进行的越彻底,大学的功能才能发挥的越充分。实际上,学术争鸣既能激发学生的求知欲望,也能培养学生的问题意识,提高学生的科学素养,提升学生的理性精神,也能加强学生自主选择和自主建构知识的能力。但由于意识形态的影响和约束,政治、哲学和文化的发展与经济、管理和社会科学的发展不能同步,在引进吸纳国外先进知识体系不一致,使得学生对同一改革现象的分析和解释大相径庭,甚至完全相反。而经济改革和社会生活中的“打左灯向右转”,甚至关掉灯摸着黑往前开的现象,进一步模糊了学生的视线,使学生的选择认知更加工具化和世俗化。这样一旦出现一些不稳定因素,学生的激情和良知非常容易被利用,从而引发大的事端。
    4.西方“分化”、“西化”敌对势力和国内“法轮功”等邪教组织的侵袭
    前苏联解体和东欧巨变导致的两极体制的终结,使我国成为西方敌对势力的“西化”和“分化”的主要对象,加之经济全球化和对外交流的日益扩大,以及西方宗教势力的渗透,使高校成为侵袭的重点对象。李大钊就主张中国的大学不能发展宗教势力。新中国成立以来,高校坚持宗教信仰自由的同时坚决杜绝在学校内部从事宗教活动,但西方敌对势力和国内“法轮功”等邪教组织就一直没有放松对学生和教工的拉拢和腐蚀,一直试图在学生中间培养一些异己分子为他们所用。
    三、维护高校稳定的对策和建议
    从历史上看,许多国家的学生运动都是社会矛盾尖锐和民族冲突加剧而引发的,其中既有以国家民运和民族大义为发端,也不乏以维护学生自身利益为起因。尤其是有着学生运动历史和传统的国家,一旦学潮的星星之火被点燃,很容易汇成燎原之势。法国1968年的5月风暴,其起因就是当时经济情况不好,失业人数多达50万,青年学生面临着毕业即失业的威胁,学生要求改革学校的教育制度而引发的。随后,这股浪潮很快席卷全国,工人和农民也积极响应,使整个国家陷入混乱。2007年,法国总理德维尔潘执意推行《青年首次就业合同法案》也同样引起了学生愤怒的浪潮,最后有150万人走上街头声援学潮,并且出现了骚乱的迹象。中国自公车上书以来,历经了五四运动、一二?九运动、文化大革命,许多学生运动是国家危亡的时候发出了时代的最强音,但也不乏学生的良好愿望被利用,最后有悖初衷,走向历史的反面。
    美国社会学家罗斯在《社会控制》中说:“既然社会秩序意味着根据一些规则来调节冲突,那么,避免敌对的状态就是社会秩序的一个标志。”([美] E.A.罗斯.社会控制[M].秦志勇、毛永政.北京:华夏出版社,1999:2)这里冲突的调节是敌对状态避免的前提条件,如果冲突是客观存在的,那么调节就是必须的。不能认为有冲突就是无序,我们反倒觉得只要冲突是可控的,那么冲突显现比隐藏更利于稳定。因此,对待高校稳定,如果从社会秩序视角来看,就需要用一颗平常心,不必把普通的利益冲突上升为政治事件的高度来处理,否则,不利于社会秩序的良性运行和发展。
    从当前的现实情况来看,校园内的冲突控制比以前更为困难。现在手机、互联网的大面积普及,缩短了时空限制,信息的交互性非常容易实现,还有各个大学城的修建,为各高校相关主体(主要是学生)之间呼应和串联提供了文凭,进而大大强化了高校冲突引发大事端的可能性。因此,我们对高校的稳定必须高度重视,积极应对。
    1.辩证看待、审慎利用人的理性
    霍布斯认为,人类超脱自然状态,要靠遵循自然法,更要靠公共权威的建立。换句话说,一要依赖约束人的内心的道德规则,二要依赖约束人的外在行为并以武力为后盾的权力和法律(赵昆.霍布斯的秩序解说及理论启示[J].沈阳工程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12>:8)。但所有的这些洞见离不开理性的启示和导引,因为,理性是人特有的能力,人人都具有平等的理性能力。人类自我认识是随着人类理性的成熟而不断深化的(王勤.理性精神的新发展与人类自我认识的新境界——对西方传统人学发展的反思[J].文史哲,1999<1>.58)。古希腊传统理性精神的形成深深影响了西方人类自我认识的发展,培养了西方人重本体,轻关系的思维方式;但东方文化传统中,素来缺乏理性精神,造就了东方人轻本体、重关系的思维方式。理性精神的缺乏的根源在于东方哲学不穷尽终极学问,而仅满足于对人际关系或社会关系的探讨,因而缺乏思辨性和穿透力。
    当然,理性也不是万能的,人类文明的发展并没有实现传统理性精神的初衷,两次世界大战的阴影、生态环境的恶化、各种疑难病症的出现等等都使人类陷入了生存危机,理性不再至善尽美,人类认知的有限性也促使人们认识到在运用理性设计社会秩序时,不可能做到尽善尽美的理性建构过程。因此,我们要辨证看待,审慎利用人的理性,作为对有限理性的补充,我们还需要人文精神的支撑。因为,一个社会的健康发展还离不开理性精神和人文精神的相互滋养。任何时代都需要一种与政治经济结构相适应的核心价值观念,这是支撑一个社会和时代发展的文化精神。而这无疑是我们高等学校责无旁贷和义不容辞的责任。
    2.树立公共权威,强化大局意识
    这些年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中国取得了惊人的经济成就,也赢得了良好的国际环境,但国内长期积累的一些问题没有得到有效解决,都有演变成危机的可能,威胁政治稳定。诸如贫富差别、腐败、征地拆迁、失业下岗、劳工权益等引起的社会矛盾和社会问题在不断增加,有的还有激化的趋势,这都是不容否认的事实。甚至一些改革措施,比如教育、医疗、国企改制等方面的改革,也在引起新的矛盾。可以说经济得到发展之后,并不一定就有了政治、社会和道德秩序。相反,现在政治体制的改革滞后于经济体制的改革,导致其他改革措施往往走样变形。许多出发点良好的改革最后变为财富掠夺的战争,在这样的情形不断重复之后,改革的共识在破裂(笑蜀.用新的思维重建社会秩序——孙立平访谈录[N].南方周末,2007-12-13)。如果没有政治体制改革,经济体制改革就难以深入,建立一个好的市场经济的目标就难以实现;也就无法解决不同群体表达权和权利均衡的问题,利益关系就理不顺;也就很难对权力进行社会化制约,腐败的问题就难以解决(笑蜀.用新的思维重建社会秩序——孙立平访谈录[N].南方周末,2007-12-13)。
    高校的政治体制改革势在必行,虽然高校本身的特殊性较易吸引社会的眼球,一些群体性事件在高校发生就比在其他社会部门和组织更为敏感,反过来看,如果拿高校作为改革的试验田,其受到的冲击还不一定比其他组织和部门要大。因为,高校较其他企事业单位更具有组织性和纪律性,容易做到树立公共权威,培养大局意识;而其具有的社会批判职能和社会引领职能,容易做到改革纠偏纠错不至于迷失发展方向。因此,政治体制改革也包括高校的稳定问题,完全可以从另一个视角来看待,高校未尝不是一个可选的试验场所。
    3.构建社会冲突的缓和机制和疏导机制
    对待冲突,总的原则是要控制,将冲突控制在秩序许可与容忍的范围内。但控制有两种方式:压制性控制与疏导性控制。霍布斯认为通过绝对权威压制可以解除一切冲突因素,其后果适得其反既不能很好地缓和与解决冲突,反而会导致冲突的激化与升级。正如大禹治水,封堵不是办法,只有疏导,才是解决之道。因此,建立安全阀机制就尤为必要。
    如果对不满与对抗情绪加以疏导和转移,给它一个发泄的渠道,就不会导致冲突。社会学家科塞认为,冲突行动来自于不满与敌对情绪的积累,就像一台蒸汽锅炉,气压越升越高。如果无法排泄气体,势必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安全阀可以使猛烈的蒸汽不断地排出去,社会安全阀可以使不断上涨的敌对情绪像蒸汽一样排出去,这样整个社会结构不至于遭到破坏(李庆钧.霍布斯的秩序解说与转型期社会秩序的构建[J].江海学刊,2003<6>)。当前许多社会冲突基本都是因利益问题而引起的,或者说是利益冲突与利益矛盾。而基于利益的冲突是理性的冲突,是可以用谈判、妥协、讨价还价的方式解决的。因此,我们要为这种现象的发生设立规则。就高校来说,需要打造学校与师生对话的平台,畅通信息沟通的渠道,建立双方对话的中介,比如,一个学生社团或者各高校开通的校长信箱就可以为利益相关者提供表达不满、主张权利的渠道。
    4.关心民生,切实解决师生的实际问题
    近几年来,高校发生的不稳定事件主要是由于信息不对称而使学生利益受损,以及学生自身存在的诸如心理疾病等引起的。因此,我们不能轻易上纲上线,将校园内部的冲突简单意识形态化和政治化,而是要关心民生,要采取切实措施,完善有关规章制度,明确责任制,畅通信息沟通的渠道,重视改善学生伙食、校园内部及其周边治安状况,提升教学质量,缓解内部矛盾冲突,减少不稳定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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